· 微微一笑很倾城
· KO X 郝眉 / 含少量香芋。
· 郝眉重生设定注意。
· 披着重生皮的网游谈恋爱文（。）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110.
【脱团后请勿在寝室内煲电话粥，以免影响他人学习情绪。】
鉴于这条庆大男生宿舍不成文的规定，宿舍楼的走廊、楼梯间、盥洗室成了脱团人士打电话的聚集地。晚上出门打水，经常能在幽暗处看到团团黑影，手机惨白的光照亮一张张笑出褶子的脸，有时猝不及防地从拐角冒出来，能把人吓得嗷嗷直叫。
搁在过去，郝眉对于这些恋爱中的智障行为是完全不屑的，每每在开水房里听到别人窃窃私语，都要从鼻子里发出“哼”的批判，心中念念有词地吐槽——“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，什么宝贝你我爱你，晚安亲一个，颠来倒去说十几分钟了还不挂，急死个人，有啥事儿不能赶紧说完吗？有没有点沟通效率！国家把你们培养到庆大来就是让你们进行幼儿园弱智交流的吗！好了总算把水打完了，告辞告辞……单身保智商。”
那时候的郝眉，万万没料到自己也会变成弱智交流团的一员。
“好了很晚了，明天你还要上班。”郝眉插着耳机，抱着手机蹲在走廊拐角：“晚安啦。”
“嗯。”KO的声音低低地从听筒里传来：“挂了吧。”
“干嘛要我挂啊，昨天就是我先的，”郝眉漫不经心地玩着鞋带，眼里都是笑意：“今天你先。”
“好。”KO答应道，随即却是一阵沉默。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你倒是挂呀，”郝眉咧着嘴笑：“快点。”
听筒里传来一声似有似无地叹息：“晚安吻。”
“啊？”郝眉愣了一下：“什么？”
KO执拗地重复了一遍：“晚安吻。”
郝眉终于明白过来，捂住发烫的脸：“…你跟谁学的。”
“自学的。”KO的语调波澜不惊，仿佛一个大男人提出这种少女的要求并无不妥。
“好啦。”郝眉努力克服自己的羞耻心，抬头看了看周围，见四下无人，对着耳机上的麦“吧唧”一口，相当响亮，甚至在寂静的楼道里产生了一点似有似无的回音。
“……满意了吧！”郝眉羞得快要把脸埋进膝盖：“快点挂电话！”
这次KO终于干脆地结束了通话。
郝眉对着听筒里的忙音缓了好一会才把脸上的温度压下去，随手看了看时间，已经快十一点了。
“唔…竟然打了这么久。”他拖着有些酸麻的腿往宿舍缓慢移动——明明一开始是为了跟KO说自己要回家看父母的事才打了电话，没想到越说越偏，最后话题不晓得歪到了哪条街。真要算起来，有实质内容的通话加起来大概也就二十分钟吧……剩下一小时根本就是在进行没营养的东拉西扯。
情侣之间的沟通效率果然低得令人发指，郝眉好笑地摇摇头，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绝对不会沦为这种多巴胺上头的恋爱狗，就算哪天坠入了爱河，也依旧会是个保持理智的高智商学霸，结果却根本不能免俗。
前两天二人在夜幕的掩护下互赠了初吻，彼此之间的距离又狠狠地缩短了一截，如今甚至在电话里说些肉麻的话也不觉得违和了。
像是走进棉花糖做的沼泽，一步步深陷，等察觉的时候已经被甜得七荤八素，完全放弃了抵抗。
不妙啊——郝眉蹭到宿舍门口，下意识地抬起袖子闻了闻——果然有一股恋爱的酸臭味。
“哟，眉哥终于打完电话啦？”于半珊刚洗漱完毕，见郝眉推门进来，打趣道：“我们都在猜你是不是溜出校门了。”
“溜啥啊，我还穿着睡衣呢。”郝眉打了个呵欠，走向洗手间：“话说我买了明天的票，你们暑假都不回去啊？”
“不回了，”丘永侯缩在被子里玩手机：“我爸妈都要上班，回去也是一个人呆在家，还不如在学校做做手游，免得做不完任务被老三吊打。”
“我也不回了，”于半珊爬上床躺好：“我一回去，我妈肯定要问我交没交女朋友，然后四处给我张罗。”
郝眉嘴里叼着牙刷，口齿不清：“唔里哦咦唔……”
于半珊咬牙：“说人话！“
郝眉呸地一口吐掉泡沫：“你不是一直想脱单吗，给你找女朋友还不乐意啊？”
“这怎么能是一回事，”于半珊躺在床上翘脚：“我是要泡富婆，不是要找女朋友。”
“啧，你自己听听，”丘永侯批评：“这像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该说的话吗！”
“怎么了？我这是耿直！”于半珊反驳：“你们上课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学习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，有经济基础才能有上层建筑，过不上好日子，爱情就像一盘蛋白质燃烧后产生的无机物，都不用风吹，走两步就散了。”
“行了行了，知道你爱钱了。”丘永侯按灭手机：“睡吧，梦里什么都有。”
“滚！”于半珊一枕头砸过去：“老子马上就钓个富婆给你看！”
“噗……”开了重生挂的郝眉憋笑地爬进被窝，脑海里浮现出甄少祥的脸，心道“富婆”二字，你最多也就能钓到个“富”字。
熄了灯的宿舍黑漆漆，只有夏夜的月光透过玻璃，静静洒在地板上。
睡意袭来，郝眉迷迷糊糊地在枕边摸了摸，将之前煲电话粥堡到只剩半格电的手机插上充电线，“嗡”地一声，手机屏幕亮起，弹出正在充电的图标。
——还有一条未读短消息，来自KO，发送时间就在挂电话之后不久。
郝眉疑惑地点开，内容十分简短：“回礼。”
后面跟了一串数字：1011 1001 10011 10011
“回礼？”郝眉眯着眼睛，头脑下意识地将数字转化成十进制，“唔，11…9…19……”
还没有念完，他已经反应过来，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里渐渐露出笑意。
“嘁……”郝眉按灭手机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：“这么过时的老梗。”
11 - 9 - 19 - 19
K - I - S - S
111.
KO请了半天假，专程跟大排档老板借了店里进货用的车，开到庆大男生宿舍楼下，见郝眉只背了个双肩包，悠闲地站在台阶上，仿佛只是去散个步。
他打开车门：“没有别的行李？”
郝眉三步一跳地钻进副驾驶座：“家里什么都有，而且我也不准备回去太久。”
KO拎起郝眉的背包，有些意外手心的重量，下意识地掂量了两下。
“还挺重的吧？”郝眉掰着手指算了算：“里面是笔记本电脑，电源线，硬盘，Switch，充电宝……”
KO打开背包拉链，看着里面一堆杂七杂八的数码产品，无奈地把背包放到后座：“别坐副驾驶，去后面坐着。”
郝眉撇撇嘴：“副驾驶视野比较好，不然我容易晕车。”
KO从口袋里摸出几颗话梅糖，放进郝眉手里：“乖，去吧。”
郝眉无语，往嘴里塞了颗糖，鼓着腮帮子坐到后排中间的位置，KO见他老老实实地系好了安全带，才转动钥匙，启动了车子。
郝眉的老家是Z省的省会，算是个繁华的东南沿海城市，从帝都乘高铁前往大概需要五个小时。虽然飞机更加快捷，但高铁胜在方便舒适，还能玩手机，郝眉想来想去还是买了上午十点多发车的高铁票。
帝都的交通情况实在算不上好，等KO开到高铁站的送客区时，距离发车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。郝眉急急忙忙地背上背包往外跳，被KO一把揪住胳膊：“别急，后备箱里有个袋子，你拿着。”
郝眉疑惑地打开后备箱，见里面有个黑色的纸袋，装着两瓶酒，顿时摸不着头脑：“给我这个干嘛？我又不太能喝酒，还怪重的。”
KO把纸袋递到郝眉怀里：“给你父母的礼物。”
郝眉挠挠鼻尖，脸有点红：“我爸妈还没认你这个上门女婿呢，你都开始送礼了。”
KO摸摸郝眉的脑袋：“不是我送的，是你送的。”
郝眉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，便被KO拍了拍背：“去吧，别误了车。”
帝都大学林立，每到暑假，火车站都挤满了返乡的学子。郝眉排着队过了安检，急急忙忙地冲过闸机口，一路小跑地坐上车，才总算松了口气。
列车缓缓启动，窗外的风景越来越快地后退。郝眉趴在小桌板上，盯着售货员小姐手上推的餐车，心里一阵阵纠结。他所乘坐的这班列车，上午十点多从帝都出发，下午三点左右到达目的地，中间怎么也逃不过一顿列车午餐，原本准备买点汉堡之类的快餐带着，结果时间太紧，根本没能来得及光顾车站的餐厅。
其实高铁上的午餐也不难吃，郝眉欲哭无泪地想，只是他的舌头本来就刁，被KO养了一阵，更是刁得不行，此刻看着餐车里的食物，纵使肚子里咕噜噜地唱空城计，仍提不起多少食欲。
KO开车回到大排档，赶上中午的饭点，正穿上围裙准备干活，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，是郝眉发来的短信。
——“KO，我开始想你了。”
心脏猛地一跳，在胸腔里疯狂雀跃。KO强行按下直接买张票追到Z省的冲动，抬起手指回了信息，又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，才把手机放回口袋，眼角带笑地走进厨房。
不知是哪位乘客泡了方便面，香味瓢得满车厢都是，郝眉有气无力地窝在座位上，心里疯狂想念着KO……做的饭。正生无可恋着，小桌板上的手机“叮”了一声，是KO的回信——“酒瓶下面有吃的，拿的时候小心点。”
郝眉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坐起来，手忙脚乱地拿起脚边的黑色纸袋，掏出两个小巧的饭盒，一盒饭一盒菜，还附带两个自加热包，简直是皇家VIP服务。
用矿泉水把加热包泡上，没一会，饭盒下面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，糖醋排骨和炒年糕的香味伴随热气渐渐散发出来，郝眉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放进嘴里，味道新鲜，显然是早晨刚做的。
放假后的大学城失去了往日的喧闹，大排档的生意也冷清下来。
KO只做了几份盖浇饭，便乐得清闲地坐在后厨抽烟。口袋里又震了震，掏出来一看，果然是郝眉发来的消息。
屏幕上是一张郝眉与空饭盒的自拍合影，笑得眼角弯弯，唇边还沾着饭粒。
照片下附了一行字——“您饲养的神奇宝贝郝眉，饱食度+100，幸福感+999。”
KO轻笑出声，忽然觉得如果真的能把郝眉塞进精灵球里，随身带着走，永远只属于自己，藏在怀里不让别人看，那该多好。
112.
郝家的司机早已等候在车站，郝眉刚一走出闸机口，身上的行李就被司机接了过去。他两辈子北漂，都快忘了自己是个有人伺候的大少爷，顿时有些不习惯，略微尴尬地跟在司机身后上了车。
郝妈妈欢天喜地的将宝贝儿子迎进家门，见司机手上还提着两瓶酒，顿时惊到了：“你回来就回来吧，还带东西？”
“呃……”郝眉也不知该怎么说，只能认了：“就…讨好一下我爸嘛，免得他老叨叨我。”
郝妈妈笑着接过纸袋：“他也就舍得嘴上叨叨一下。”
郝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听见儿子回来了，努力装作不care的样子，一双眼睛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电视上了，余光使劲儿往郝眉那飘。
“眉眉回来了你也不接一下，”郝夫人把人领进客厅：“也不知道是谁高兴得一大早就爬起来。”
被揭穿的郝先生颇不自在地咳了两声：“谁高兴了，我那是晨练。”
“你就嘴硬吧，”郝夫人将纸袋放到茶几上：“喏，儿子给你带的酒。”
郝先生的眼睛亮了一下，表情依旧绷着：“还没赚钱呢，就开始乱花了，是不是你妈又给你塞零花钱了？”
“我给他零花钱怎么了？”郝夫人一屁股做到丈夫身边，狠狠地在对方的大腿上拍了下：“儿子都没给我带礼物，你就得意吧你！”
“……嘶，”郝先生摸摸自己的大腿：“拿我的钱孝敬我有什么意思，他哪天自己赚了钱再孝敬也不迟。”
郝眉笑嘻嘻地蹭到沙发上坐下：“快了快了，我们公司都注册好了，已经着手做第一个项目了，很快就能赚到钱了。”
郝爸爸抬眼：“赚钱？你们一帮小年轻，别亏钱就不错了。我看你毕业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家，我给你安排工作。”
“先试试嘛，”郝眉依旧笑咪咪道：“说不定能赚到钱呢。”
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，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儿子。郝眉今天的态度破天荒地好，郝爸爸没法再多说什么，强硬的态度软化了半截，模棱两可地哼哼了几声，不置可否。
搁上辈子，郝眉多半是不会这么好声好气的。性格再好的人也有倔强的地方——他从小就对计算机感兴趣，大大小小的奖得过不少，高中毕业又以Z省理科状元的成绩进入了庆大计算机系，说没有几分傲气那是骗人的。市面上赚钱的游戏不少，做一款名利双收的游戏在郝眉看来不算什么难事。而他爸总还抱着过去那一套老思维，觉得搞游戏是不务正业，谈赚钱更是笑掉大牙，每每说起这个话题，终是不欢而散。
整整大学四年，两人都憋着股劲，谁看谁都不顺眼。直到郝眉毕业，有了稳定的工作，郝爸爸主动去帝都给他买了套房，父子之间的关系才算和解。只可惜没过多久，郝眉便在那场意外中丧生，留下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重生一次，郝眉也看透了些事。家人之间的矛盾，根本没法计较谁对谁错，总要有人先妥协，才能两边各退一步。
如今想想，父亲的担忧和质疑不无道理。回想上辈子，致一科技也曾经历过十分困难的起步时期。公司太小，没有雄厚的资本支撑，处处受打压。离开学校的宿舍，几人为了省房租只能在公司里打地铺。然而起早贪黑做出来的游戏，没有好的宣发渠道和合作平台，最终难以维持运营，前期几个项目惨淡收场，没有亏本已经算肖奈手腕高明。
帝都每年有多少大学生创业的公司拔地而起，又有多少能撑过一年不倒下去。看着市面上一些“烂游戏”赚得盆满钵满，郝眉渐渐明白，任何东西一旦和市场挂上钩，就变成了“生意”，单单只有作品好是不够的。“赚钱”这件事，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。
父子俩难得在毫无火药味的气氛里聊了会天，郝妈妈放下心，拎着纸袋去厨房准备晚餐。
流理台上放着早已配好的食材，一样样全是郝眉爱吃的菜。郝夫人心情愉快，哼着歌儿将纸袋里的酒拿出来，却在纸袋底部发现了别的东西。
“……饭盒？”
郝妈妈掏出两个被吃空的饭盒，疑惑地打开，见里面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油渍和酱汁，动作顿了顿，眼里多了几分探究。
“这孩子…有人给他做饭了啊？”
113.
一家人许久没有在一块吃饭，郝妈妈卯足了力气，做了满满一桌的菜。
郝眉手里拿着炒毛蟹，嘴里叼着鸡翅，毫无吃相地胡吃海塞——虽说比不上KO的手艺，但“妈妈的味道”终究是独一无二的。
“慢点吃，”郝夫人给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茄子，姿态优雅：“你也老大不小了，注意点仪态，别像个非洲难民投胎似的，女孩子看到你这样都不敢靠近了。”
郝眉压根也没打算让女孩子靠近，浑不在意地点点头，依旧吃得狼吞虎咽。
郝爸爸眼神复杂：“瞧把你饿的，看来是我给的生活费太少了。”
“唔唔…”郝眉使劲点头，借机卖惨：“真的很少啊，月底我都要跟舍友借钱吃饭呢。”
“谁让你不听话跑那么远去上学……”郝爸爸说着，终究还是心疼，放缓语气道：“来年就是大四了，花钱的地方也比以往多…算了，等会我给你张卡，你先拿去花。”
“真的？！”郝眉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中，激动地抱起酒瓶给老爸斟酒，转头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点儿。
郝爸爸赶紧抬了抬瓶口：“行了行了，你这酒量还陪我喝，等会别滚到桌子底下去。”
红色的葡萄酒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出迷人的光泽，香气扑鼻，绵柔温和，酸甜而不涩口。郝眉喝了半杯，觉得自己还挺清醒，又高兴地多喝了几口，待酒劲儿上来时，已是满满一杯下肚。
“呃……”郝眉打了个酒嗝，浑身暖洋洋软绵绵，脑子里塞满了棉花糖，整个儿飘飘欲仙，嘴里的饭吃一勺漏半勺，连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卧室的都不知道。
大排档晚上的生意并不比中午好多少，店里的员工无所事事地扎堆嗑瓜子聊八卦，老板看着这群吃干饭的就烦躁，早早打发众人下班。
初夏的夜晚驱散了燥热，微风拂面十分舒适。KO戴上耳机，叼着点燃的烟往回走。电台里正在播放一首抒情的英文歌曲，他大脑放空地走了一会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晃到了庆大宿舍区。
宿舍楼里走了不少人，只亮着稀稀拉拉的灯光，往日里学生们叽叽喳喳的笑闹声被夏夜寂静的虫鸣代替。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KO盯着宿舍口看了一会，拿下耳机叹了口气。
自己一个人走过十几年，从没觉得孤单；如今谈了恋爱，反而还尝到了几分寂寞的滋味。
郝眉趴在床上两眼迷离，听见一阵朦胧的音乐伴随着有规律的震动从近在咫尺的枕边传来，伸手在周围胡乱摸索，终于在漆黑中找到了手机：“喂…哪位…？”
隔着手机，KO的动作顿了下：“已经睡了？”
“啊…KO……”郝眉稍微清醒了些：“没睡呢…晚上陪我爸喝了点酒…就你给我的那个…唔，挺好喝的，我都…我都没怎么喝醉……”
——听这声音分明就是醉了。KO无奈道：“那酒后劲很足，你喝了多少？”
郝眉努力地想了想，眼里露出茫然：“嗯…半杯？一杯……？放心啦…我也没有很醉……”
俗话说越是喊没醉的人越是醉了。KO不禁开始操心：“如果难受就喝杯牛奶，加点蜂蜜，对胃好。“
“喔……”郝眉听话地点点头：“…你下班了吗？回家了？”
“刚到家。”KO应了声：“行了，去睡吧。”
郝眉拿过耳边的手机看了看，才晚上九点，远不到他睡觉的时间，身体里的生物钟依然清醒，脑袋却已在酒精冲刷下变得一团浆糊。
“不要，”郝眉语气坚定，口齿不清：“我们聊天。”
——果然醉得不轻，KO揉了揉眉心，理性上他确实想让郝眉早些休息，又不舍得结束这美好的二人时光，只得放缓了语调，温柔道：“好，聊天。”
“…嘿嘿，”郝眉高兴地笑起来，吐字模糊：“我跟你说…多亏你让我带了礼物，我爸今天都没怎么怼我…他还挺傲娇……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…哦，还有…我妈做了炒毛蟹…鸡翅，唔…没你做的好吃…”
他闭着眼睛，对着电话絮絮叨叨。
起初还有几分清醒，说的话尚有些逻辑，虽然断断续续，但KO听得认真，仍能勉强听懂。可没一会手机里就只剩下充满乱码的火星文，除了偶尔捕捉到的只言片语，剩余的部分完是醉鬼的胡话，完全不可辨认了。
KO半躺在沙发上，凭着某种微妙的默契，时不时发出“嗯”的回应。
出租屋里没有开灯，阳台的门敞开着，夜风吹起薄薄的纱，透过街灯与霓虹交织的光，隐隐约约地描摹出卧室里家具的轮廓。
KO插上耳机，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，静静地享受与恋人独处的时光——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庆大聊天室里的日子，那时候他也喜欢这样，在劳累了一天之后，戴上耳机，偷偷听着网线另一头宿舍里细碎的声响，像是找到了灵魂的温柔乡。
只是现在已经不同了，他不必再像阴沟里的老鼠般，躲在暗处蹑手蹑脚。
“KO…”郝眉的声音黏黏糊糊：“…欸…我跟你说哦……”
如今耳机那头的人，所说的每句话，都是专属于他的。
KO闭上眼，发出轻柔的喟叹。
114.
起初只是微弱的暖流，从耳蜗缓缓流向大脑，莫名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酥麻。
接着是更多的暖流，自四肢百骸汇聚到身体的中心，化成燥热的冲动。
看着渐渐起了反应的某部位，KO恍惚想起自己已经有些时日没解决生理问题了。
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，时远时近，带着酒后特有的喑哑和黏腻。郝眉呼出的热气打在听筒上，发出暧昧的沙沙声，像只柔软的小刷子，在心尖上不轻不重地挠。
KO不再忍耐，伸手将腰上的皮带解开。
布料摩挲，蹭过胯部的敏感部位，大腿间的半硬像是得到了某种解放的暗号，很快挺立起来。他伸手将其包裹，嘴里溢出一声低吟。
“唔，KO…”耳机里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口吻：“你是不是…没在听我说……”
那声音近在咫尺，宛如恋人趴在耳边低语，带着一丝无意识的魅惑与撩人。
“我在听。”KO闭上眼睛，喉结上下翻滚，右手缓缓在粗硬的器物上套弄，身体被欲火点燃，腹部的肌肉紧绷：“我在听……你继续……”
迷糊中的郝眉完全没有意识到电话另一头的KO在干什么。他很少会喝得这样醉，也许是在家里彻底放松了身心的缘故，酒精在身体里不断发酵，将清醒的意识蚕食殆尽，只剩下口中颠三倒四的倾吐。
后街的嘈杂逐渐归于寂静，窗外最亮的那块招牌闪烁两下，毫无预兆地熄灭了，房间里顿时暗下去一截。黑暗中，感官加倍敏锐。KO粗糙的掌心摩擦过怒挺的柱身，指尖甚至能摸到凸起的青筋，心脏在胸腔里打着激烈的鼓点，呼吸逐渐急促。听着恋人的声音，他清晰地感受到手心的温度正在变得愈发炽热，顶端溢出的湿润顺着柱身向下流淌，没入根部的羞耻毛之中，很快，整个手掌都开始湿润起来。
许久没有被抚慰的中心地带传来强烈的快感，沿着敏感的神经快速游走，像电流般窜过体内的每一个细胞，在大脑皮层上撞击出刺激的波纹。
“郝眉，” KO低沉的嗓音染上情欲：“我想听你…叫我的名字。”
“唔…好啊…”醉酒的郝眉毫无防备，声音里透着天真又引人犯罪的风情：“KO…”
KO加重了手上的力道，加快频率，一手紧紧包裹柱身，另一只手时而在顶端的铃口戳刺，时而揉弄底端的囊袋，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纾解欲望的部位。
“……KO……”
“就这样，继续。”
“KO，KO……”
耳边是恋人的呼吸与呢喃，身下的快感不断堆积，KO喘着粗气，胸膛上下起伏，干燥的唇边有微咸的味道。
他闭上眼睛，想起先前的那个吻——他捧着郝眉的脸颊，强硬地用舌尖顶开对方的齿关，怀中的身体青涩地闪躲了一下，又乖巧地贴上来，渗透着校园里夏夜青草的气息。
KO的理智逐渐蒸发，平日里的克制被彻底抛开。他放任自己想象此刻正在撸动的并非自己的手，而是对方湿润又温暖的口腔，抑或是某个更加禁忌的天堂。珍藏在记忆中的片段洪水般争先恐后地涌过堤岸——郝眉笑起来时眼里的光斑，低头玩手机时后颈的曲线，换衣服时背后露出的蝴蝶骨，以及靠在他怀中时透过衣衫传来的体温。那些他深藏在欲望深处，不可言说的旖旎幻想。
“KO…”郝眉迷迷糊糊，任劳任怨地叫着恋人的名字：“KO…”
窗外车灯掠过，在天花板上拉出一条条迷幻的光，又渐隐在黑暗中。
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最终在脑海中混做一团，像一潭妖冶的油彩，不断搅拌旋转，归为虚无的黑，或是白，已经难以分辨。
KO的手速不断加快，热浪从骨髓里往外漫延，仿佛要将血肉和思想都燃烧成灰烬。积蓄的欲望宛如大海的波涛，托着他上下浮沉，一浪高过一浪。
“郝眉…”他下意识地回应着恋人的呼唤，眼前失去焦距。
“唔…呵…”
郝眉揉了揉困倦的眼皮，满足地打了个呵欠，发出甜蜜的呢喃。
“KO…好喜欢你啊。”
像是过山车终于攀上了巅峰，全世界都在瞬间疯狂失重。
KO闷哼一声，手心震颤，炽热的白浊迸射而出，在视网膜上绽放出绚丽的火花。
115.
安静的清晨，没有室友们噼里啪啦的打键盘声，也没有KO在厨房做饭的响动。
郝眉反反复复地睡了好几个回笼觉，终于伸着懒腰坐起来。
“总算醒了啊，”郝妈妈从门缝里探进来：“赶紧起来洗漱，这都快中午了。”
“啊……？”郝眉吓得拿起手机看了看——才九点半。
好吧，果然是全世界老妈的通病，喊人起床时永远都在夸大事实。
郝眉慢吞吞地在被窝里磨蹭，脑袋开始缓慢恢复运转。
他都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，记忆差不多从晚餐的后半段就开始模糊了，只隐约记得回到卧室后和KO打了个电话。
郝眉伸手摸出枕边的手机，调出昨晚的通话记录，诧异地挠挠头：“我靠，竟然聊了这么久…”
糟糕。到底都聊了些什么，完全没有印象了。
纠结半晌，最终还是发了条微信——“KO，我昨晚好像喝醉了…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？”
对面很快有了回复：“没有，普通的聊天。”
“哦…那就好。”郝眉松了口气，动动手指，发了个快乐的兔斯基表情：“你上班不认真哦，竟然这么快回信。”
“没上班，”KO回复道：“大排档没什么生意，夏休了。”
“这么爽的吗……”郝眉在被窝里翻了个身，趴在床上晃着脚丫：“那你今天有空咯？打游戏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最近应该有暑假活动，”郝眉来了兴致：“我马上起来开电脑。”
跃跃欲试地挂上语音，进到游戏里，郝眉在约定好的主城门口站了五分钟，也没有等到手可摘星辰，反倒有个名字很中二的陌生人邀请他组队。
“KO，你还没来吗？”郝眉看也不看就拒绝了组队邀请，撑着脑袋调麦。
“我到了。”KO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：“刚才组你那个。”
“啊？”郝眉赶紧调整视角，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男号，头顶着一个非主流ID，浑身都是金闪闪的人民币装备，顿时惊到：“你又开新号了？？”
“不是，”KO再次发出组队邀请：“代练。”
郝眉点了入队，扶额道：“你也太会给自己找工作了…难得放假就休息一下嘛。”
KO不以为然：“存款不太够。”
郝眉疑惑：“不太够什么？你有要买的东西吗？”
“不是，”KO给莫扎他套了个自动跟随：“存聘礼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”郝眉无语凝噎，搓了搓发烫的脸，嘴硬道：“存嫁妆还差不多。”
KO若有若无地笑了下：“都一样。”
两人领了梦游江湖的夏日活动，传送到无尽海湾，准备做水下取冰的任务。
无尽海湾是游戏里知名的海景旅游点，白色的沙滩，蔚蓝的海水，海鸥滑翔，整个地图充满了夏天的气息。不管什么时候来，都有穿着泳装的女号在这里拍照，是众多男性玩家一饱眼福的圣地。
郝眉详细阅读了任务内容：玩家潜入无尽海湾，在水下的五个固定地点依次取冰块，集齐五个冰块后迅速送到岸边的NPC那里做成刨冰。存储一定数量的刨冰，就可以去主城的餐厅兑换活动奖品。
水下每个取冰点都有用于恢复氧气的气泡，但五个取冰点之间的距离一个比一个长，氧气有限，稍有不慎就会在水中溺亡，必须掐准到达每个点的顺序和时间。再者冰块一旦离开海水就会开始融化，如果不能在指定时间内将冰块送到NPC处，任务即宣告失败。
“总之只要速度够快就没问题，”郝眉给自己换了套加敏的装备：“可惜傀儡师的速度不算快，我有点怀念我的天医了…”
KO一脚踩进海里：“跟紧我，不要迷路。”
莫扎他跟着念不出名字的中二男号，一猛子扎进了海里。
梦游江湖的场景都做的非常细致，水流的表现也非常逼真。阳光穿透海面，浅浅地投射在斑斓的鱼群身上，美不胜收。
若不是屏幕下方的氧气值在不断减少，郝眉倒是很乐意在水中悠闲地观光一番。
KO已经做过几次这个任务，熟练地在前方带路，郝眉操纵着莫扎他紧随其后，两人很快就到达了第一个取冰点，采集了冰块。此时氧气槽还剩40%，郝眉撞破一旁的气泡，将氧气补满。
前往第二个采集点的路程明显变长了，到达时氧气只剩下30%，郝眉收好冰块，再次补满氧气，跟着KO往第三个采集点游动。
“好像越来越暗了……”郝眉看了看周围，不仅海面上的光线减弱，连身边的鱼群也变了种类，可爱的热带小丑鱼变成了大型的章鱼和水母，时不时还要穿过张牙舞爪的海草从。
“会越来越难，”KO出声提醒：“小心海草。”
“放心啦，”郝眉灵活地闪避着眼前的障碍物：“我好歹也是个高玩。”
——然而话音刚落，莫扎他就被水母蛰了一下，浑身麻痹在原地无法动弹。
“救命救命，”郝眉疯狂地轮流按AD键解debuff：“你没说水母还会蜇人啊！”
KO飞快地游回来，一刀砍掉试图缠上莫扎他的章鱼触手，将人带进自己怀中，抱着往前游：“忘了。”
“这也能忘！”郝眉看着自己的角色窝在对方怀里，脸红道：“你故意的吧！！”
每到一个采集点，氧气量都更加吃紧，待二人到达第最后一个采集点时，氧气槽里连5%都不剩了。
“幸好赶上，”郝眉松了口气，将第五块冰收入背包，正准备补充氧气，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气泡，顿时惊了：“没有补给？！”
“过来。”KO拽伸手住莫扎他，两个角色猛地撞在一起。
“…什……”郝眉还没反应过来，呆呆地看着屏幕。
一片漆黑之中，只有莫扎他手上的萤石散发出柔和的白光，照亮了两个正在水中亲吻的青年。海水折射出迷幻的光圈，黑色和白色的长发随着水流摇曳。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，像是海妖在引诱路过的人，沉沦在这深不见底的世界。
屏幕下方氧气槽里的数值不断上升，最终停在50%。
“一直往上游，”KO推开莫扎他：“不要停留。”
郝眉明白过来，赶紧操纵角色拼命往海面游去，他转了转屏幕视角，眼睁睁看着KO的角色在原地缓缓下沉，落入深海，直到消失不见。
莫扎他抱着一堆冰块，飞速地冲回岸边，赶在最后几秒交了任务。
KO已经在重生点外等他了：“再做一次？”
“等会，”莫扎他蹲在沙滩上：“让我平复下复杂的心情。”
KO愣了愣，安慰道：“只是游戏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郝眉抹了把脸：“怪不得一路上都没见到你做采集，原来你早就知道。”
“嗯，”KO打开工作台，开始维修因角色死亡而耗损的装备：“我试过几次路线，单人不可能来得及回到海面。”
“所以是故意这么设计的？”郝眉无语：“这位活动策划到底经历了什么…”
“走吧，”KO修好装备：“还差5个刨冰。”
“我记得兑换奖品是要10个刨冰吧，”郝眉的眼神犀利起来：”你之前跟谁做的任务？”
“你打开商城，”KO解释道：“有种道具叫氧气瓶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郝眉看着商城里价值50个钻的一次性氧气瓶，不得不佩服游戏的敛财能力：“这对单身狗太不友好了。”
两人在海里来来回回跑了几趟，轮流渡气，亲得郝眉都快麻木了，才终于凑齐10个刨冰。
“费这么老大劲，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奖励。”郝眉看着KO兑换的道具，满头黑线：“竟然是个西瓜？”
KO切换主武器，手上的长剑顿时变成了一个瓜。配上浑身的人民币装备，宛如一个偷瓜的武林大侠。
“噗…太好笑了……”郝眉移动鼠标，点了点西瓜，弹出了道具介绍：
【夏季活动限定·吃瓜群众】：外形是个西瓜，事实上就是个西瓜。装备后绑定。普通攻击时将西瓜投掷出去，砸向敌人，造成一次普通伤害（额外+10%滑倒效果）。
“还真是西瓜本瓜，”郝眉无力吐槽：“你扔一个看看。”
KO转身，朝着没人的方向点击鼠标，只见角色举起手上的瓜，像扔铅球般投掷了出去。
西瓜在空中划出抛物线，最终——落在了一个路人头上。
路人显然被砸懵了，头上顶着西瓜皮呆滞在原地。
郝眉倒吸一口凉气：”那里刚才不是没人吗？！”
“随机传送过来的，”KO淡定道：“纯属巧合。”
“你还有心思分析，咱赶紧跑吧！”郝眉抓起KO的手：“那个人冲过来了啊啊啊！”
头顶西瓜的路人火冒三丈，拔出刀就是一个百米冲刺。
KO敏捷地闪过，下意识放了个普攻，又糊了对方一脸的瓜。
“你怎么还还手，咱们应该道歉才对吧？！”郝眉嘴上说得大义凛然，手里却切了攻击模式对来人狠狠补了一拳，打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被砸中的倒霉蛋有点眼熟。
——仔细看看，还真是熟人。
“等等，”郝眉闪身到战场中间，将KO和那人隔开：“不要打架，都是自己人！”
KO动作一顿，看向对方的ID。
“…真水无香？”
116.
于半珊没想到自己只是迟一步交任务，真水无香就惹上了麻烦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于半珊看着头顶西瓜皮的队友，努力憋笑：“谁砸你了？”
真水无香指了指一旁的陌生男号——以及躲在男号身后的莫扎他。
“郝眉？”于半珊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人，打开麦克风发扬八卦精神：“我说眉妹啊，你也太能招蜂引蝶了，这才刚回家就抛弃KO啦？跟哥说说，这又是哪里勾搭来的野男人……啧，还浑身人民币装备，土豪啊。”
“野毛线啊！”郝眉无语：“我可不是你，对勾搭土豪没兴趣。”
“那这是谁？”于半珊上下打量几番：“总不会是KO吧？”
KO：“是我。”
于半珊：“…………”
郝眉解释：“这是KO代练的号。”
“嚯，曾经的长安月下第一花箭竟然帮人代练，“于半珊惊叹：“价格肯定不低吧？”
KO在公会频道打了几个数字。
“这么便宜？”于半珊和郝眉异口同声。
“只是做夏季活动的费用，”KO点了根烟：“不做其他的。”
“那也很便宜了啊。”郝眉打开聊天室，切了私人频道：“你堂堂黑客，做代练也太可惜了吧……如果你是喜欢做代练的话当我没说……”
KO弹弹烟灰：“没什么喜不喜欢，只是赚点钱。”
“可是这样很辛苦啊，还不来钱。”郝眉撇撇嘴：“你这样攒嫁妆我很有负罪感欸…”
“来钱快的工作当然也有，”KO顿了顿：“我不想做罢了。”
郝眉疑惑：”why啊？？“
KO沉吟片刻，将手上的烟按灭：“赚钱多的黑客，意味着什么？”
郝眉想了想，迟疑道：“…意味着在法律边缘试探？”
KO：”超过边缘。”
郝眉心里一惊：“超过很远吗？”
KO想了想，委婉道：“超过一段距离。”
“呃，”郝眉心里打鼓：“……那个…超过边缘的事…你…做过吗？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回答郝眉的是一阵沉默。
是做过吧，看这反应绝对是做过吧！！
郝眉疯狂挠头。毕竟是传说中的黑客KO！怎么可能真的只满足于在大排档打工。虽然上辈子就认识了这家伙，但KO过去经历过什么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，他根本一无所知——撇开过去不谈，单就KO入侵跟踪狂电脑那件事，已经算是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了吧？！
“那个，”郝眉咽了咽口水：“如果你不想说的话，不说也没事的。”
”我是个黑客，至少曾经是。“KO的语调低沉了几分：“你介意吗。”
郝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在他看来，黑客什么的听起来还挺酷挺刺激，只要没做特别伤天害理的事，别被警察盯梢就行。可两人未来毕竟是要一块儿过日子的，说完全不介意也不尽然。
“…与其说是介意，”郝眉挠挠鼻尖：“不如说…有点担心。”
“担心什么？”
郝眉想了想：“呃，担心会不会有黑道大哥带着小弟冲进我们家，拿枪逼你去替他们搞钱…你若敢不从，就把我绑起来扔进后海之类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脑子里紧绷着一根弦的KO忽然脱力，缓缓揉了揉眉心。
“你想象力太丰富了。”
“哈哈…也对啦，”郝眉干笑两声：“后海公园的保安也不会同意的。”
117.
郝眉从私人频道切回宿舍聊天室，正好看见于半珊的麦在亮。
“……你……#￥%……”
耳机里传来模糊的声音，远远的听不真切，有些耳熟，不像是老三和猴子。
紧接着于半珊的说话声在近处响起：“随便，你喝什么，给我带一样的就行。”
另一个人又说话了：“好…冰红茶吧…”
这次的声音清楚了不少，郝眉脑内灵光一闪。
喵了个咪的——竟然是甄少祥？！
聊天室里除了KO和郝眉之外，只挂着于半珊的ID。那边两个人的声音确实是从同一个麦里传出来的。
郝眉惊了，这两位在游戏里组队也就罢了，还要在现实中面基？！进展这么快的吗？！！
“珊珊啊，你还好意思八卦我，”郝眉搓搓手：“你跟甄少…真水无香什么情况？”
“还能什么情况，”于半珊不以为意：“放暑假了出来打打游戏呗，多正常的事儿。”
“这季节帝都什么气温你当我不知道？”郝眉哼哼两声：“你俩不好好各自待在房间里吹冷气，非得约出来打游戏？咱们玩的这好像是网游不是桌游吧。”
于半珊并不反驳，坦然道：“我还指望跟他混熟之后能认识一两个富婆呢，顶着太阳出来也不算什么，没有春天勤劳的付出，哪来深秋丰硕的果实？”
郝眉暗自吐槽，只怕到秋天收获的果实过于丰硕，你承受不起。
两人说话的功夫，KO又换了个新号上来，这次是个黑皮辣妹。
郝眉心里苦：“你到底接了多少生意？”
KO领了夏季任务，随口道：“十几单吧。”
合着是要走薄利多销路线？？郝眉哀嚎一声，告别了于半珊，托着沉重的步伐传送回无尽海湾。他一步步踩着沙滩，感觉自己就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伯伯，忍不住叹气——“生计不容易啊……”
两人连刷了几天无尽海湾，郝眉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打游戏，连做梦都是在海里狗刨。
此刻他驾轻就熟地在各个采集点间穿梭，时不时斩杀几只挥舞触须的章鱼，放个大招秒杀水母群，势如破竹气贯长虹，把周围的萌新吓得瑟瑟发抖。甚至还有人在论坛上称莫扎他为无尽海湾的AE86，连续漂移过弯不带一丝停顿，简直是梦游江湖版的藤原拓海。
到了终点，郝眉一手取冰一手拽过KO的领子，恶狠狠地啃上去，待氧气值恢复过半，便毫不留情地扔下KO，自己往岸上游去，动作行云流水，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生涩。
KO看着自己的角色化作一阵白光回到重生点，再次意识到郝眉的性格和他有多么不同。对于喜欢追求新奇刺激又没什么耐心的孩子来说，始终重复做一件事简直就是天大的折磨。
郝眉虽然不爽，但也不愿意丢下KO去玩别的副本。娱乐是娱乐，工作是工作，既然他家这位接了代练的活，那就要负责任地做完。可总是刷同一个副本，又实在非常不爽，最终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——他跟在KO身边，活像一只甩不开的炸毛猫咪。
“我说你啊，给KO找个别的工作不就成了。”于半珊看不下去，给郝眉打了通电话：“老三那儿活多的很，正好帮我们分担分担。”
“想得美，”郝眉一边歪头夹住手机，一边操纵着莫扎他往NPC面前冲：“咱们的手游项目连demo都没做出来，老三哪有钱发工资？我听说连微微师妹的实习都是打白工，没好处的事儿你少打我家KO的主意。”
“嘿你这人，狗咬吕洞宾！我什么时候说让KO去做手游了，”于半珊把嘴里的瓜子皮呸掉：“肖奈舅舅那儿不是经常有什么杀病毒修电脑的活么，之前你也跟他去干过的，刚好我们最近在做手游的项目忙不开，就让KO去呗，虽然挣的不算多，但总比搞代练强。”
郝眉想了想，觉得这确实是个办法。他终究认为KO身为黑客，做代练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事太过浪费。有真本事就应该发挥出来，干点专业对口的工作。
黑客说到底不过是一种称呼，没有人规定黑客就非要干那些在法律边缘游走的事儿。黑客既然能制造问题，自然也能够解决问题——当然，前提是有人能提供正规的渠道。
“我觉得可以，"郝眉当机立断：“你跟老三说，下次再有什么事就让KO去。”
“老三那倒是没问题，主要是看KO愿不愿意。”于半珊咔嚓咔嚓地嗑瓜子：“你跟你家那口子商量商量先。”
“放心，他要是不愿意我就打他。”郝眉总算把这一单的刨冰凑齐，气势汹汹地挂了电话：“就这么定了。”
于半珊满脸黑线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，忽然觉得被惹毛的郝眉亦是一阵不输肖奈的沙尘暴。
118.
对于肖老板来说，员工是他的劳动力，员工家属更是跑不掉。
肖奈早就瞄上了郝眉家那位，听于半珊说KO在打短工，便立刻给人安排了去舅舅公司做计算机维护的工作。
KO定期去杀杀毒，修修电脑，检查检查信息安全，顺手解决一两个bug，生活倒也算充实。
郝眉从代练的苦海中解放出来，整个人腰不酸了腿不疼了，小脸恢复水嫩了，性格也恢复软萌了。
爱念叨的老爸平日里要去忙工作，老妈也经常出门打打牌逛逛街，搞搞夫人外交。留下郝眉在家称大王，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资生活。
可惜好景不长。某日郝妈妈夫人外交归来，拎起正歪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郝眉：“成天宅在家里像什么样子，坐没坐相，起来。”
郝眉慢慢吞吞地坐正：“又咋啦……”
郝妈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：“你先老实告诉我，在学校交女朋友了没？”
“啊？”郝眉精神一振：“没、没有啊。”
“真的？”郝妈妈面露狐疑：“你马上都大四了吧？我今天听周太太说她家儿子在大学里都交了好几个女朋友了。”
“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吧？”郝眉只当老妈是被刺激到心血来潮，随口敷衍道：“谁让你把我生成个娃娃脸，跟学妹走在一起都像姐弟，哪儿有女孩喜欢。”
“谁说没有？”郝妈妈不服：“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年下，什么小鲜肉，什么小狗…”
“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，”郝眉无语：“反正我现在没女朋友，也没打算找。”
“少来，”郝妈妈两眼一瞪，忽然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黑色纸袋：“你老实交代一下，这饭盒是怎么回事？”
——竟然把这茬给忘了。
郝眉暗自心惊，大脑飞速运转，嘴里模糊道：“…呃，这是我室友给的…”
“室友？哪个室友？”郝妈妈摆出审讯犯人的架势：“肖奈？于半珊？还是那个叫什么侯的？先不说他们仨会不会做饭，你们宿舍里哪有做饭的条件？”
这话倒是提醒了郝眉，他立刻改口道：“你想哪儿去了，是室友帮我去食堂打的。宿舍里没锅没灶的，想做也做不了啊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郝妈妈挑眉：“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吃食堂的大锅饭了？还专门带到车上。”
“嗐，也没有很爱吃…”郝眉眼神游移：“有人帮忙打我就顺道带着吃了呗。”
郝妈妈将信将疑：“所以你确实没有交女朋友？”
“没有！”郝眉头摇得像拨浪鼓：“真的没有。”
“行，既然你说没有，那就好办了。”郝妈妈把饭盒收起来，抬手挽了下耳边的碎发：“过两天跟我去参加个聚会，好几位太太想瞧瞧你的品相呢。”
“…什、什么品相…”郝眉有种不好的预感，紧张地拿起水杯润喉：“怎么说得我跟狗似的。”
“还能是什么品相？”郝妈妈站起身，拍拍裙子上的折皱：“自然是看看你合不合适给她们当女婿。”
“噗——”
郝眉吓得一口水喷到地毯上，结巴道：
“相…相亲？！！”
—— TBC ——
出租屋的沙发：我身上越来越脏了嘤。
出租屋的床：呵呵。